“壬戌清明作”譯文及注釋
譯文
陣陣輕寒,彌漫在清晨,片片陰云,籠罩在暮色時分。愁悶里,竟然未覺到春意已沉。
落花滴淚,是因有風雨的侵臨,啼鳥無情,此事自古而今。
故國的江山啊,突然稱為夢寐,中華英杰人物又一次消沉。
那醉夢獨醒的猛士啊,四海之廣,卻無處可以立身,年年的寒食,徒然上我客子之心。
注釋
壬戌:康熙二十一年(1682年)。
作:此處指天氣變化。
“落花”二句:實即杜甫《春望》詩中“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之意,作者偏從正面說出,以落花、啼鳥之無知,更進一步襯托出自己的深愁遠慮。
龍蛇:比喻隱伏草野,帶時而起的志士。
愴(chuàng):悲傷。
“壬戌清明作”鑒賞
鑒賞
首聯寫環境氛圍,暗示斗爭的情況和自己的心情。早晨飄飛的輕云到了傍晚就陰沉沉的了,在憂愁中的人全然不覺時間已進入了暮春。前句既是寫的實際的天氣,又是寫的內心的感觸:清的力量漸漸滲透已把天下遮掩。環境描寫,有渲染氣氛的作用。后句,點出一個“愁”字,流露郁懣和時光逝去的失落之情。
頷聯用雙關語對比地寫眼前的現實。“有淚”,形容花上的露珠。作者用垂淚的“落花”比喻受打擊的抗清志士,得意的“啼鳥”來比喻賣力為清廷幫腔的小人。這種寫法我國古典詩詞中常用,屈原就常用香花和臭草來比喻忠與奸。那“鸞鳥鳳凰,日以遠兮。燕雀烏鵲,巢堂壇兮。露申辛夷,死林薄兮。腥臊并卸,芳不得薄兮”就是這類構意的始祖了。這樣的寫法,能夠表達作者鮮明的愛憎。
頸聯感情強烈,飽含自己壯志未酬的感慨。“徒”,“又”,將恢復理想成為空想的感傷,志士仁人白白消殞的沉痛,表達得淋漓盡致。有“如何亡國恨,盡在大江東”的深沉幽憤,也有“萬里悲風隨郵塞,三年明月照思鄉”的沉痛遺恨,慷慨悲壯而讓人久久難以釋懷。
尾聯流露出失望之情。“龍蛇”這里是借喻,代指志士。“龍蛇四海歸無所”,指反清志士們因為大業難成而找不到自己的歸宿。“寒食年年愴客心”,指包抗自己在內的前明遺民志士在年年寒食節的時候都會產生悲愴之感。由此,表達了反清無望的幽憤。
創作背景
清明是二十四節氣中的一個重要節氣,標志著凋零的嚴冬過去,煦暖的春天來臨。人們在這一天踏青、掃墓、上墳,是祭奠和懷念親人、朋友、同志的一個日子。而作為遺民詩人的屈大均,在這天觸景生情,將時節與自己的奮斗聯系起來,抒發了反清無望的深沉幽憤和悲愴。
屈大均簡介
清代·屈大均的簡介

屈大均(1630—1696)明末清初著名學者、詩人,與陳恭尹、梁佩蘭并稱“嶺南三大家”,有“廣東徐霞客”的美稱。字翁山、介子,號萊圃,漢族,廣東番禺人。曾與魏耕等進行反請活動。后為僧,中年仍改儒服。詩有李白、屈原的遺風,著作多毀于雍正、乾隆兩朝,后人輯有《翁山詩外》、《翁山文外》、《翁山易外》、《廣東新語》及《四朝成仁錄》,合稱“屈沱五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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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策勛萬里
策勛萬里 ,笑書生骨相,有誰相許?壯志平生還自負,羞比紛紛兒女。酒發雄談,劍增奇氣,詩吐驚人語。風云無便,未容黃鵠輕舉。
何事匹馬塵埃,東西南北,十載猶羈旅?只恐陳登容易笑,負卻故園雞黍。笛里關山,樽前日月,回首空凝佇。吾今未老,不須清淚如雨。
把酒對月歌
李白前時原有月,惟有李白詩能說。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幾圓缺?
今人猶歌李白詩,明月還如李白時。
我學李白對明月,白與明月安能知!
李白能詩復能酒,我今百杯復千首。
我愧雖無李白才,料應月不嫌我丑。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長安眠。
姑蘇城外一茅屋,萬樹梅花月滿天。(梅花 一作:桃花)
述志令
孤始舉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巖穴知名之士,恐為海內人之所見凡愚,欲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譽,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濟南,始除殘去穢,平心選舉,違迕諸常侍。以為強豪所忿,恐致家禍,故以病還。
去官之后,年紀尚少,顧視同歲中,年有五十,未名為老。內自圖之,從此卻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與同歲中始舉者等耳。故以四時歸鄉里,于譙東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讀書,冬春射獵,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絕賓客往來之望。然不能得如意。
后徵為都尉,遷典軍校尉,意遂更欲為國家討賊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將軍,然后題墓道言“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此其志也。而遭值董卓之難,興舉義兵。是時合兵能多得耳,然常自損,不欲多之;所以然者,多兵意盛,與強敵爭,倘更為禍始。故汴水之戰數千,后還到揚州更募,亦復不過三千人,此其本志有限也。
后領兗州,破降黃巾三十萬眾。又袁術僭號于九江,下皆稱臣,名門曰建號門,衣被皆為天子之制,兩婦預爭為皇后。志計已定,人有勸術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后孤討禽其四將,獲其人眾,遂使術窮亡解沮,發病而死。及至袁紹據河北,兵勢強盛,孤自度勢,實不敵之;但計投死為國,以義滅身,足垂于后。幸而破紹,梟其二子。又劉表自以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卻,以觀世事,據有當州,孤復定之,遂平天下。身為宰相,人臣之貴已極,意望已過矣。
今孤言此,若為自大,欲人言盡,故無諱耳。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或者人見孤強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評,言有不遜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齊桓、晉文所以垂稱至今日者,以其兵勢廣大,猶能奉事周室也。《論語》云:“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謂至德矣。”夫能以大事小也。昔樂毅走趙,趙王欲與之圖燕。樂毅伏而垂泣,對曰:“臣事昭王,猶事大王;臣若獲戾,放在他國,沒世然后已,不忍謀趙之徒隸,況燕后嗣乎!”胡亥之殺蒙恬也,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孫,積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將兵三十余萬,其勢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義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孤每讀此二人書,未嘗不愴然流涕也。孤祖、父以至孤身,皆當親重之任,可謂見信者矣,以及子桓兄弟,過于三世矣。
孤非徒對諸君說此也,常以語妻妾,皆令深知此意。孤謂之言:“顧我萬年之后,汝曹皆當出嫁,欲令傳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所以勤勤懇懇敘心腹者,見周公有《金縢》之書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然欲孤便爾委捐所典兵眾,以還執事,歸就武平侯國,實不可也。何者?誠恐己離兵為人所禍也。既為子孫計,又己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此所不得為也。前朝恩封三子為侯,固辭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復以為榮,欲以為外援,為萬安計。
孤聞介推之避晉封,申胥之逃楚賞,未嘗不舍書而嘆,有以自省也。奉國威靈,仗鉞征伐,推弱以克強,處小而禽大。意之所圖,動無違事,心之所慮,何向不濟,遂蕩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謂天助漢室,非人力也。然封兼四縣,食戶三萬,何德堪之!江湖未靜,不可讓位;至于邑土,可得而辭。今上還陽夏、柘、苦三縣戶二萬,但食武平萬戶,且以分損謗議,少減孤之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