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對月歌”譯文及注釋
譯文
李白之前本來就有明月,只有李白詩歌才能題寫。
如今李白已經離開人世仙去,明月在天上幾回圓來幾回缺?
今天的人仍在吟頌李白的詩,明月也還像李白生前的那時。
我學著李白對著明月飲酒,月亮和李白又怎么能得知?
李太白既能作詩又能喝酒,我如今也喝百杯作詩千首。
我雖羞愧沒有李白的才華,卻料想明月不會嫌我陋丑。
我也不曾登上天子船,我也不曾到過長安眠。
住在蘇州城外一間茅屋里,無數桃花盛開月光撒滿天。
注釋
把酒:端著酒杯。
說:指描寫月亮。
仙去:對人死的委婉說法。
李白詩:指李白的《把酒問月》一詩。
安:怎么。
料應:即應該料想到……。
天子船:指杜甫《飲中八仙歌》中詠李白的詩句:“天子呼來不上船”句。
長安眠:指杜甫《飲中八仙歌》中詠李白的詩句:“長安街上酒家眠”句。
姑蘇:蘇州的別稱。
“把酒對月歌”鑒賞
賞析
這首詩通過歌詠李白并引以自況。“把酒對月”這個題目本是李白所作的一首詩。李白一生愛月,所詠明月諸詩膾炙人口。這首詩一開始就以兀傲的口氣,推倒一切月詩,獨尊李白:“李白前時原有月,惟有李白詩能說。”有這樣的氣概,方許歌詠李白。這里推崇的“李白詩”,主要是指《把酒問月》這首詩。而作者唐寅這首詩,主要就受李白詩篇句調的影響,但他在詩中把李白加進去與明月反復對舉,又是李白本人不能寫的光景。“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幾圓缺?”后句是李白式的,但配合前句,則是作者新意。月固有陰晴圓缺,但卒莫消長,而詩仙卻不能復生。作者接著說其實這并不遺憾,因為“今人猶歌李白詩,明月還如李白時”,這句側面說李白和明月一樣永存。這調門是李白的,新意是作者的。
這首詩最好的還是詩中在李白與明月之間,加入了“我”。如果失去了這個“我”,也就失去了李白精神。“我學李白對明月,月與李白安能知?”李白固不能知,但月能知。于是作者引李白自況:“李白能詩復能酒,我今百杯復千首。”“百杯復千首”就是“能詩復能酒”,也就是杜甫所說的“一斗詩百篇”。敢于自比李白,這也是李白風度,有膽量有信心,并非等同于狂妄,以下一轉一合最為妥帖:“我愧雖無李白才,料應月不嫌我丑。“前句妙在自知之明;后句妙在不卑不亢,聯想到辛棄疾詩句:“我愛青山多嫵媚,料青山愛我應如是。情與貌,兩相似。”這種有分寸的自負之語,讀者反而不會感到反感而會容易接受。好比謝靈運說:“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獨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詩人是說,對李白我佩服得五體投地,而對他人則不多讓。語意皆妙。
最后作者講出了他和李白同而不同的一點:“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長安眠。”詩句化杜甫《飲中八仙歌》:“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里是說,我雖然沒有李白得到皇帝征詔的經歷,但也有他那種豪放不羈的稟性,“不上長安”倒也樂得:“姑蘇城外一茅屋,萬樹桃花月滿天。”這個茅屋就是作者在蘇州建的桃花庵,作者晚年經常在桃花庵飲酒自樂。
這首詩倜儻不群、超塵脫俗地追求自由反抗權勢的精神,和豪放飄逸的句調風格都酷似李白。以其人之風格還詠其人,妙在古今同調。
作者在這首詩中,用“把酒對月”的舉動,處處將自己和李白相聯系、相對比,用“月”、“詩”、“酒”為詩思的契機,并貫穿全篇,抒寫了李白敢于蔑視權貴的品質,表明了作者學習李白不求功名利祿的愿望和蔑視權貴的態度。
創作背景
唐伯虎科場失意,落拓半生,于明武宗正德一年(1507)在蘇州城內桃花塢筑桃花庵,日與好友祝允明、文徵明等飲其中,蔑視世俗,狂放不羈。作《桃花庵歌》及此歌言志。 ?
唐寅簡介
明代·唐寅的簡介

唐寅(1470—1523),字伯虎,一字子畏,號六如居士、桃花庵主、魯國唐生、逃禪仙吏等,漢族,南直隸蘇州吳縣人。明代著名畫家、文學家。據傳他于明憲宗成化六年庚寅年寅月寅日寅時生。他玩世不恭而又才氣橫溢,詩文擅名,與祝允明、文征明、徐禎卿并稱“江南四大才子(吳門四才子)”,畫名更著,與沈周、文征明、仇英并稱“吳門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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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酒對月歌
李白前時原有月,惟有李白詩能說。
李白如今已仙去,月在青天幾圓缺?
今人猶歌李白詩,明月還如李白時。
我學李白對明月,白與明月安能知!
李白能詩復能酒,我今百杯復千首。
我愧雖無李白才,料應月不嫌我丑。
我也不登天子船,我也不上長安眠。
姑蘇城外一茅屋,萬樹梅花月滿天。(梅花 一作:桃花)
述志令
孤始舉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巖穴知名之士,恐為海內人之所見凡愚,欲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譽,使世士明知之;故在濟南,始除殘去穢,平心選舉,違迕諸常侍。以為強豪所忿,恐致家禍,故以病還。
去官之后,年紀尚少,顧視同歲中,年有五十,未名為老。內自圖之,從此卻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與同歲中始舉者等耳。故以四時歸鄉里,于譙東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讀書,冬春射獵,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絕賓客往來之望。然不能得如意。
后徵為都尉,遷典軍校尉,意遂更欲為國家討賊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將軍,然后題墓道言“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此其志也。而遭值董卓之難,興舉義兵。是時合兵能多得耳,然常自損,不欲多之;所以然者,多兵意盛,與強敵爭,倘更為禍始。故汴水之戰數千,后還到揚州更募,亦復不過三千人,此其本志有限也。
后領兗州,破降黃巾三十萬眾。又袁術僭號于九江,下皆稱臣,名門曰建號門,衣被皆為天子之制,兩婦預爭為皇后。志計已定,人有勸術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后孤討禽其四將,獲其人眾,遂使術窮亡解沮,發病而死。及至袁紹據河北,兵勢強盛,孤自度勢,實不敵之;但計投死為國,以義滅身,足垂于后。幸而破紹,梟其二子。又劉表自以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卻,以觀世事,據有當州,孤復定之,遂平天下。身為宰相,人臣之貴已極,意望已過矣。
今孤言此,若為自大,欲人言盡,故無諱耳。設使國家無有孤,不知當幾人稱帝,幾人稱王!或者人見孤強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評,言有不遜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齊桓、晉文所以垂稱至今日者,以其兵勢廣大,猶能奉事周室也。《論語》云:“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謂至德矣。”夫能以大事小也。昔樂毅走趙,趙王欲與之圖燕。樂毅伏而垂泣,對曰:“臣事昭王,猶事大王;臣若獲戾,放在他國,沒世然后已,不忍謀趙之徒隸,況燕后嗣乎!”胡亥之殺蒙恬也,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孫,積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將兵三十余萬,其勢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義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孤每讀此二人書,未嘗不愴然流涕也。孤祖、父以至孤身,皆當親重之任,可謂見信者矣,以及子桓兄弟,過于三世矣。
孤非徒對諸君說此也,常以語妻妾,皆令深知此意。孤謂之言:“顧我萬年之后,汝曹皆當出嫁,欲令傳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所以勤勤懇懇敘心腹者,見周公有《金縢》之書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然欲孤便爾委捐所典兵眾,以還執事,歸就武平侯國,實不可也。何者?誠恐己離兵為人所禍也。既為子孫計,又己敗則國家傾危,是以不得慕虛名而處實禍,此所不得為也。前朝恩封三子為侯,固辭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復以為榮,欲以為外援,為萬安計。
孤聞介推之避晉封,申胥之逃楚賞,未嘗不舍書而嘆,有以自省也。奉國威靈,仗鉞征伐,推弱以克強,處小而禽大。意之所圖,動無違事,心之所慮,何向不濟,遂蕩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謂天助漢室,非人力也。然封兼四縣,食戶三萬,何德堪之!江湖未靜,不可讓位;至于邑土,可得而辭。今上還陽夏、柘、苦三縣戶二萬,但食武平萬戶,且以分損謗議,少減孤之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