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岳云溪雜題五首·蓮花塢”譯文及注釋
譯文
江南女子都去采蓮,蓮塘廣闊,經常傍晚才回來。
撐篙的時候不要濺起水花,害怕打濕了紅蓮花顏色的衣裙。
注釋
塢(wù):地勢周圍高而中間低洼的地方,這里指停船的船塢。
洲:水中陸地。多:經常。
弄:戲弄,這里指撐。篙:撐船的器具,多用竹、木。
畏濕:害怕打濕。紅蓮衣:紅蓮花顏色的衣服,指采蓮女的衣服。
“皇甫岳云溪雜題五首·蓮花塢”鑒賞
賞析
這首詩是王維題友人所居的《皇甫岳云溪雜題五首》之一,此時詩人已隱居田園,詩歌主要詠寫山水田園之幽趣,帶有閑適情味。這首詩以細致的筆墨寫出景物的鮮明形象,而且從景物中寫出了環境氣氛和精神氣質。前兩句寫采蓮少女的辛勤勞動,后兩句點出采蓮人的生活樂趣,筆調輕松自然,語言平淡樸素。
“日日采蓮去,洲長多暮歸”。這兩句寫采蓮少女的辛勤勞動,留下了廣闊的想象空間。“日日”是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前一個“日”為代詞,后一個“日”是動詞。第二句不可簡單地把“洲長”和“暮歸”當作因果關系,從而理解為,因為水路很長,所以多半到了晚上才能回來。這是不符合事理的,因為“洲長”蓮必多,來回一趟,不須整天,“洲長”再現的是廣闊的采蓮環境,以及兩岸的自然風光、小戶人家,風土人情;“暮歸”表明水面上,采蓮船只早晚繁忙。因此“洲長多暮歸”可解釋為:一望無際的荷塘里長著田田紅蓮,碧綠的葉子,粉紅的花瓣;采蓮姑娘們架著船兒來回忙碌,傍晚時刻船兒都滿載而歸——載著肥碩的蓮實,載著姑娘們的歡聲笑語,載著無限溫馨。
日日采蓮勞作,天天早出晚歸,這是十分辛苦的工作,然而詩中的采蓮人自有他們的生活樂趣。“弄篙莫濺水,畏濕紅蓮衣”,形象生動地展現了采蓮人對蓮花的珍愛與憐惜,同時也表明他們熱愛平常生活、珍惜美好事物的情操。
創作背景
這首詩約作于開元(唐玄宗年號,公元713—公元741年)年間游歷江南之時,是王維題友人皇甫岳所居的云溪別墅所寫的《皇甫岳云溪雜題五首》的第二首,是詩人寓居在今紹興縣東南五云溪(即若耶溪)的作品。
王維簡介
唐代·王維的簡介

王維(701年-761年,一說699年—761年),字摩詰,漢族,河東蒲州(今山西運城)人,祖籍山西祁縣,唐朝詩人,有“詩佛”之稱。蘇軾評價其:“味摩詰之詩,詩中有畫;觀摩詰之畫,畫中有詩。”開元九年(721年)中進士,任太樂丞。王維是盛唐詩人的代表,今存詩400余首,重要詩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王維精通佛學,受禪宗影響很大。佛教有一部《維摩詰經》,是王維名和字的由來。王維詩書畫都很有名,非常多才多藝,音樂也很精通。與孟浩然合稱“王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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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酒
今夕少愉樂,起坐開清尊。
舉觴酹先酒,為我驅憂煩。
須臾心自殊,頓覺天地暄。
連山變幽晦,綠水函晏溫。
藹藹南郭門,樹木一何繁。
清陰可自庇,竟夕聞佳言。
盡醉無復辭,偃臥有芳蓀。
彼哉晉楚富,此道未必存。
田家語
庚辰(1040年,即康定元年)詔書,凡民三丁籍一,立校與長,號弓箭手,用備不虞。主司欲以多媚上,急責郡吏;郡吏畏,不敢辯,遂以屬縣令。互搜民口,雖老幼不得免。上下愁怨,天雨淫淫,豈助圣上撫育之意耶?因錄田家之言次為文,以俟采詩者
誰道田家樂?春稅秋未足!
里胥扣我門,日夕苦煎促。
盛夏流潦多,白水高于屋。
水既害我菽,蝗又食我粟。
前月詔書來,生齒復版錄;
三丁藉一壯,惡使操弓韣。
州符今又嚴,老吏持鞭樸。
搜索稚與艾,惟存跛無目。
田閭敢怨嗟,父子各悲哭。
南畝焉可事?買箭賣牛犢。
愁氣變久雨,鐺缶空無粥;
盲跛不能耕,死亡在遲速!
我聞誠所慚,徒爾叨君祿;
卻詠《歸去來》,刈薪向深谷。
鬻海歌
鬻海之民何所營,婦無蠶織夫無耕。
衣食之源太寥落,牢盆鬻就汝輪征。
年年春夏潮盈浦,潮退刮泥成島嶼。
風干日曝咸味加,始灌潮波塯成鹵。
鹵濃堿淡未得閑,采樵深入無窮山。
豹蹤虎跡不敢避,朝陽山去夕陽還。
船載肩擎未遑歇,投入巨灶炎炎熱。
晨燒暮爍堆積高,才得波濤變成雪。
自從潴鹵至飛霜,無非假貸充餱糧。
秤入官中得微直,一緡往往十緡償。
周而復始無休息,官租未了私租逼。
驅妻逐子課工程,雖作人形俱菜色。
鬻海之民何苦門,安得母富子不貧。
本朝一物不失所,愿廣皇仁到海濱。
甲兵凈洗征輪輟,君有馀財罷鹽鐵。
太平相業爾惟鹽,化作夏商周時節。
六一居士傳
六一居士初謫滁山,自號醉翁。既老而衰且病,將退休于潁水之上,則又更號六一居士。
客有問曰:“六一,何謂也?”居士曰:“吾家藏書一萬卷,集錄三代以來金石遺文一千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壺。”客曰:“是為五一爾,奈何?”居士曰:“以吾一翁,老于此五物之間,是豈不為六一乎?”客笑曰:“子欲逃名者乎?而屢易其號。此莊生所誚畏影而走乎日中者也;余將見子疾走大喘渴死,而名不得逃也。”居士曰:“吾因知名之不可逃,然亦知夫不必逃也;吾為此名,聊以志吾之樂爾。”客曰:“其樂如何?”居士曰:“吾之樂可勝道哉!方其得意于五物也,泰山在前而不見,疾雷破柱而不驚;雖響九奏于洞庭之野,閱大戰于涿鹿之原,未足喻其樂且適也。然常患不得極吾樂于其間者,世事之為吾累者眾也。其大者有二焉,軒裳珪組勞吾形于外,憂患思慮勞吾心于內,使吾形不病而已悴,心未老而先衰,尚何暇于五物哉?雖然,吾自乞其身于朝者三年矣,一日天子惻然哀之,賜其骸骨,使得與此五物偕返于田廬,庶幾償其夙愿焉。此吾之所以志也。”客復笑曰:“子知軒裳珪組之累其形,而不知五物之累其心乎?”居士曰:“不然。累于彼者已勞矣,又多憂;累于此者既佚矣,幸無患。吾其何擇哉?”于是與客俱起,握手大笑曰:“置之,區區不足較也。”
已而嘆曰:“夫士少而仕,老而休,蓋有不待七十者矣。吾素慕之,宜去一也。吾嘗用于時矣,而訖無稱焉,宜去二也。壯猶如此,今既老且病矣,乃以難強之筋骸,貪過分之榮祿,是將違其素志而自食其言,宜去三也。吾負三宜去,雖無五物,其去宜矣,復何道哉!”
熙寧三年九月七日,六一居士自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