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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童逮狼

      [清代]:蒲松齡

      兩牧童入山至狼穴,穴中有小狼二。謀分捉之,各登一樹,相去數(shù)十步。少傾,大狼至,入穴失子,意甚倉皇。童于樹上扭小狼蹄、耳,故令嗥。大狼聞聲仰視,怒奔樹下,且號且抓。其一童嗥又在彼樹致小狼鳴急。狼聞聲四顧,始望見之;乃舍此趨彼,號抓如前狀。前樹又鳴,又轉(zhuǎn)奔之。口無停聲,足無停趾,數(shù)十往復(fù),奔漸遲,聲漸弱;既而奄奄僵臥,久之不動。童下視之,氣已絕矣。


      “牧童逮狼”譯文及注釋

      譯文

      有兩個牧童到山里的狼的巢穴里去,巢穴里有兩只小狼。他們計劃分別捉它們,兩人各自爬上一棵樹,相距數(shù)十步。不一會兒,大狼來了,進窩發(fā)現(xiàn)小狼不見了,心里非常驚慌。牧童在樹上扭小狼的蹄爪、耳朵,故意讓它大聲嚎叫。大狼聽見聲音抬頭看,憤怒地跑到樹下又叫又抓。另一個牧童在另一棵樹上讓小狼大聲嚎叫。大狼聽見聲音,四處張望,才看見小狼;于是離開這棵樹,快速跑到另一棵樹下,像剛才那樣狂叫撕抓。前一棵樹上的牧童又讓小狼嚎叫,大狼又轉(zhuǎn)身撲過去。大狼嘴里沒有停止過嚎叫,腳下沒有停止過奔跑,這樣來回數(shù)十次,跑得漸漸慢了,聲音漸漸小了;然后大狼奄奄一息,僵直地躺在地上,很久都不動彈。牧童于是從樹上下來看,它已經(jīng)斷氣了。

      注釋

      飆:突然而緊急。

      抵死:拼死用力。

      顛擲:擺動。

      制:制約。

      去:距,距離。

      少頃:一會兒。

      故:故意。

      彼:另一個。

      致:讓,令。

      顧:張望。

      趨:快速跑。

      絕:斷。

      倉皇:驚慌的樣子。

      奄奄:氣息微弱的樣子。

      狀:樣子。

      且:又。

      于:在。

      乃:于是,就。

      舍:離開,放棄。

      謀:計劃。

      “牧童逮狼”鑒賞

      蒲松齡簡介

      清代·蒲松齡的簡介

      蒲松齡

      蒲松齡(1640-1715)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自稱異史氏,現(xiàn)山東省淄博市淄川區(qū)洪山鎮(zhèn)蒲家莊人。出生于一個逐漸敗落的中小地主兼商人家庭。19歲應(yīng)童子試,接連考取縣、府、道三個第一,名震一時。補博士弟子員。以后屢試不第,直至71歲時才成歲貢生。為生活所迫,他除了應(yīng)同邑人寶應(yīng)縣知縣孫蕙之請,為其做幕賓數(shù)年之外,主要是在本縣西鋪村畢際友家做塾師,舌耕筆耘,近40年,直至1709年方撤帳歸家。1715年正月病逝,享年76歲。創(chuàng)作出著名的文言文短篇小說集《聊齋志異》。

      ...〔? 蒲松齡的詩(8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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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廣素愛人,士卒多為用者。將尉醉,廣故數(shù)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眾。尉果笞廣。尉劍挺,廣起,奪而殺尉。陳勝佐之,并殺兩尉。召令徒屬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dāng)斬。藉第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徒屬皆曰:“敬受命。”乃詐稱公子扶蘇﹑項燕,從民欲也。袒右,稱大楚。為壇而盟,祭以尉首。陳勝自立為將軍,吳廣為都尉。攻大澤鄉(xiāng),收而攻蘄qí。蘄下,乃令符離人葛嬰將兵徇蘄以東。攻铚、酂、苦、柘、譙皆下之。行收兵。比至陳,車六七百乘,騎千余,卒數(shù)萬人。攻陳,陳守令皆不在,獨守丞與戰(zhàn)譙門中。弗勝,守丞死,乃入據(jù)陳。數(shù)日,號令召三老﹑豪杰與皆來會計事。三老﹑豪杰皆曰:“將軍身被堅執(zhí)銳,伐無道,誅暴秦,復(fù)立楚國之社稷,功宜為王。”陳涉乃立為王,號為張楚。當(dāng)此時,諸郡縣苦秦吏者,皆刑其長吏,殺之以應(yīng)陳涉。乃以吳叔為假王,監(jiān)諸將以西擊滎陽。令陳人武臣、張耳、陳馀徇趙地,令汝陰人鄧宗徇九江郡。當(dāng)此時,楚兵數(shù)千人為聚者,不可勝數(shù)。

      葛嬰至東城,立襄強為楚王。嬰后聞陳王已立,因殺襄強,還報。至陳,陳王誅殺葛嬰。陳王令魏人周市北徇魏地。吳廣圍滎陽。李由為三川守,守滎陽,吳叔弗能下。陳王征國之豪杰與計,以上蔡人房君蔡賜為上柱國。

      周文,陳之賢人也,嘗為項燕軍視日,事春申君,自言習(xí)兵,陳王與之將軍印,西擊秦。行收兵至關(guān),車千乘,卒數(shù)十萬,至戲,軍焉。秦令少府章邯免酈山徒﹑人奴產(chǎn)子生,悉發(fā)以擊楚大軍,盡敗之。周文敗,走出關(guān),止次曹陽二三月。章邯追敗之,復(fù)走次澠池十余日。章邯擊,大破之。周文自剄,軍遂不戰(zhàn)。

      武臣到邯鄲,自立為趙王,陳馀為大將軍,張耳、召騷為左右丞相。陳王怒,捕系武臣等家室,欲誅之。柱國曰:“秦未亡而誅趙王將相家屬,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立之。”陳王乃遣使者賀趙,而徙系武臣等家屬宮中,而封耳子張敖為成都君,趣趙兵,亟入關(guān)。趙王將相相與謀曰:“王王趙,非楚意也。楚已誅秦,必加兵於趙。計莫如毋西兵,使使北徇燕地以自廣也。趙南據(jù)大河,北有燕、代,楚雖勝秦,不敢制趙。若楚不勝秦,必重趙。趙乘秦之弊,可以得志于天下。”趙王以為然,因不西兵,而遣故上谷卒史韓廣將兵北徇燕地。

      燕故貴人豪杰謂韓廣曰:“楚已立王,趙又已立王。燕雖小,亦萬乘之國也,原將軍立為燕王。”韓廣曰:“廣母在趙,不可。”燕人曰:“趙方西憂秦,南憂楚,其力不能禁我。且以楚之彊,不敢害趙王將相之家,趙獨安敢害將軍之家!”韓廣以為然,乃自立為燕王。居數(shù)月,趙奉燕王母及家屬歸之燕。

      當(dāng)此之時,諸將之徇地者,不可勝數(shù)。周市北徇地至狄,狄人田儋殺狄令,自立為齊王,以齊反擊周市。市軍散,還至魏地,欲立魏后故寧陵君咎為魏王。時咎在陳王所,不得之魏。魏地已定,欲相與立周市為魏王,周市不肯。使者五反,陳王乃立寧陵君咎為魏王,遣之國。周市卒為相。

      將軍田臧等相與謀曰:“周章軍已破矣,秦兵旦暮至,我圍滎陽城弗能下,秦軍至,必大敗。不如少遺兵,足以守滎陽,悉精兵迎秦軍。今假王驕,不知兵權(quán),不可與計,非誅之,事恐?jǐn) !币蛳嗯c矯王令以誅吳叔,獻(xiàn)其首于陳王。陳王使使賜田臧楚令尹印,使為上將。田臧乃使諸將李歸等守滎陽城,自以精兵西迎秦軍于敖倉。與戰(zhàn),田臧死,軍破。章邯進兵擊李歸等滎陽下,破之,李歸等死。

      陽城人鄧說將兵居郯,章邯別將擊破之,鄧說軍散走陳。铚人伍徐將兵居許,章邯擊破之,伍徐軍皆散走陳。陳王誅鄧說。

      陳王初立時,陵人秦嘉﹑铚人董譄﹑符離人朱雞石﹑取慮人鄭布﹑徐人丁疾等皆特起,將兵圍東海守慶于郯。陳王聞,乃使武平君畔為將軍,監(jiān)郯下軍。秦嘉不受命,嘉自立為大司馬,惡屬武平君。告軍吏曰:“武平君年少,不知兵事,勿聽!”因矯以王命殺武平君畔。

      章邯已破伍徐,擊陳,柱國房君死。章邯又進兵擊陳西張賀軍。陳王出監(jiān)戰(zhàn),軍破,張賀死。

      臘月,陳王之汝陰,還至下城父,其御莊賈殺以降秦。陳勝葬碭,謚曰隱王。

      陳王故涓人將軍呂臣為倉頭軍,起新陽,攻陳下之,殺莊賈,復(fù)以陳為楚。

      初,陳王至陳,令铚人宋留將兵定南陽,入武關(guān)。留已徇南陽,聞陳王死,南陽復(fù)為秦。宋留不能入武關(guān),乃東至新蔡,遇秦軍,宋留以軍降秦。秦傳留至咸陽,車裂留以徇。

      秦嘉等聞陳王軍破出走,乃立景駒為楚王,引兵之方與,欲擊秦軍定陶下。使公孫慶使齊王,欲與并力俱進。齊王曰:“聞陳王戰(zhàn)敗,不知其死生,楚安得不請而立王!”公孫慶曰:“齊不請楚而立王,楚何故請齊而立王!且楚首事,當(dāng)令于天下。”田儋誅殺公孫慶。

      秦左右校復(fù)攻陳,下之。呂將軍走,收兵復(fù)聚。鄱盜當(dāng)陽君黥布之兵相收,復(fù)擊秦左右校,破之青波,復(fù)以陳為楚。會項梁立懷王孫心為楚王。

      陳勝王凡六月。已為王,王陳。其故人嘗與傭耕者聞之,之陳,扣宮門曰:“吾欲見涉。”宮門令欲縛之。自辯數(shù),乃置,不肯為通。陳王出,遮道而呼涉。陳王聞之,乃召見,載與俱歸。入宮,見殿屋帷帳,客曰:“夥頤!涉之為王沉沉者!”楚人謂多為伙,故天下傳之,夥涉為王,由陳涉始。客出入愈益發(fā)舒,言陳王故情。或說陳王曰:“客愚無知,顓妄言,輕威。”陳王斬之。諸陳王故人皆自引去,由是無親陳王者。陳王以朱房為中正,胡武為司過,主司群臣。諸將徇地,至,令之不是者,系而罪之,以苛察為忠。其所不善者,弗下吏,輒自治之。陳王信用之。諸將以其故不親附,此其所以敗也。

      陳勝雖已死,其所置遣侯王將相竟亡秦,由涉首事也。高祖時為陳涉置守頉三十家碭,至今血食。

      褚先生曰:地形險阻,所以為固也;兵革刑法,所以為治也。猶未足恃也。夫先王以仁義為本,而以固塞文法為枝葉,豈不然哉!吾聞賈生之稱曰:

      “秦孝公據(jù)肴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卷天下、包舉宇內(nèi)、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當(dāng)是時也,商君佐之,內(nèi)立法度,務(wù)耕織,修守戰(zhàn)之具;外連衡而斗諸侯。于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yè)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為一。當(dāng)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橫,兼韓、魏、燕、趙、宋、衛(wèi)、中山之眾。于是六國之士,有寧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為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制其兵。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眾,叩關(guān)而攻秦。秦人開關(guān)而延敵,九國之師逡巡遁逃而不敢進。秦?zé)o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于是從散約解,爭割地以賂秦。秦有余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尸百萬,流血飄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河山。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施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余烈,振長策而御宇內(nèi),吞二周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zhí)敲樸以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為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系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筑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余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于是廢先王之道,燔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鍉,鑄以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后踐華為城,因河為池,據(jù)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溪以為固。良將勁駑,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為關(guān)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yè)也。

      “始皇既沒,余威震于殊俗。 然陳涉甕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材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躡足行伍之間,倔起阡陌之中,率罷散之卒,將數(shù)百之眾,轉(zhuǎn)而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云集而響應(yīng),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并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肴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于齊、楚、燕、趙、韓、魏、宋、衛(wèi)、中山之君也;鋤耰棘矜,不铦于鉤戟長鎩也;適戍之眾,非抗于九國之師也;深謀遠(yuǎn)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yè)相反。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quán)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秦以區(qū)區(qū)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余年矣。然后以六合為家,肴函為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為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索隱述贊】天下匈匈,海內(nèi)乏主,掎鹿?fàn)幗荩盀蹼继帯j悇偈资拢侍枏埑9砉质菓{,鴻鵠自許。葛嬰東下,周文西拒。始親朱房,又任胡武。伙頤見殺,腹心不與。莊賈何人,反噬城父!


      陳涉世家(節(ji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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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勝者,陽城人也,字涉。吳廣者,陽夏人也,字叔。陳涉少時,嘗與人傭耕,輟耕之壟上,悵恨久之,曰:“茍富貴,無相忘。”傭者笑而應(yīng)曰:“若為傭耕,何富貴也?”陳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二世元年七月,發(fā)閭左適戍漁陽,九百人屯大澤鄉(xiāng)。陳勝﹑吳廣皆次當(dāng)行,為屯長。會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斬。陳勝﹑吳廣乃謀曰:“今亡亦死,舉大計亦死;等死,死國可乎?”陳勝曰:“天下苦秦久矣。吾聞二世少子也,不當(dāng)立,當(dāng)立者乃公子扶蘇。扶蘇以數(shù)諫故,上使外將兵。今或聞無罪,二世殺之。百姓多聞其賢,未知其死也。項燕為楚將,數(shù)有功,愛士卒,楚人憐之。或以為死,或以為亡。今誠以吾眾詐自稱公子扶蘇﹑項燕,為天下唱,宜多應(yīng)者。”吳廣以為然。乃行卜。卜者知其指意,曰:“足下事皆成,有功。然足下卜之鬼乎?”陳勝﹑吳廣喜,念鬼,曰:“此教我先威眾耳。”乃丹書帛曰“陳勝王”,置人所罾魚腹中。卒買魚烹食,得魚腹中書,固以怪之矣。又間令吳廣之次所旁叢祠中,夜篝火,狐鳴呼曰:“大楚興,陳勝王。”卒皆夜驚恐。旦日,卒中往往語,皆指目陳勝。

      吳廣素愛人,士卒多為用者。將尉醉,廣故數(shù)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眾。尉果笞廣。尉劍挺,廣起,奪而殺尉。陳勝佐之,并殺兩尉。召令徒屬曰:“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當(dāng)斬。藉第令毋斬,而戍死者固十六七。且壯士不死即已,死即舉大名耳,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徒屬皆曰:“敬受命。”乃詐稱公子扶蘇﹑項燕,從民欲也。袒右,稱大楚。為壇而盟,祭以尉首。陳勝自立為將軍,吳廣為都尉。攻大澤鄉(xiāng),收而攻蘄。蘄下,乃令符離人葛嬰將兵徇蘄以東。攻铚、酂、苦、柘、譙皆下之。行收兵。比至陳,車六七百乘,騎千余,卒數(shù)萬人。攻陳,陳守令皆不在,獨守丞與戰(zhàn)譙門中。弗勝,守丞死,乃入據(jù)陳。數(shù)日,號令召三老﹑豪杰與皆來會計事。三老﹑豪杰皆曰:“將軍身被堅執(zhí)銳,伐無道,誅暴秦,復(fù)立楚國之社稷,功宜為王。”陳涉乃立為王,號為張楚。當(dāng)此時,諸郡縣苦秦吏者,皆刑其長吏,殺之以應(yīng)陳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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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翁失馬

      兩漢劉安

      近塞上之人,有善術(shù)者,馬無故亡而入胡。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數(shù)月,其馬將胡駿馬而歸。人皆賀之,其父曰:“此何遽不能為禍乎?”家富良馬,其子好騎,墮而折其髀。人皆吊之,其父曰:“此何遽不為福乎?”居一年,胡人大入塞,丁壯者引弦而戰(zhàn)。近塞之人,死者十九。此獨以跛之故,父子相保。故福之為禍,禍之為福,化不可及,深不可測也。


      傷仲永

      宋代王安石

      金溪民方仲永,世隸耕。仲永生五年,未嘗識書具,忽啼求之。父異焉,借旁近與之,即書詩四句,并自為其名。其詩以養(yǎng)父母、收族為意,傳一鄉(xiāng)秀才觀之。自是指物作詩立就,其文理皆有可觀者。邑人奇之,稍稍賓客其父,或以錢幣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環(huán)謁于邑人,不使學(xué)。

      余聞之也久。明道中,從先人還家,于舅家見之,十二三矣。令作詩,不能稱前時之聞。又七年,還自揚州,復(fù)到舅家問焉。曰:“泯然眾人矣。”

      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賢于材人遠(yuǎn)矣。卒之為眾人,則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賢也,不受之人,且為眾人;今夫不受之天,固眾人,又不受之人,得為眾人而已耶?


      賣油翁

      宋代歐陽修

      陳康肅公善射,當(dāng)世無雙 ,公亦以此自矜。嘗射于家圃,有賣油翁釋擔(dān)而立,睨之,久而不去。見其發(fā)矢十中八九,但微頷之。

      康肅問曰:“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無他, 但手熟爾。”康肅忿然曰:“爾安敢輕吾射!”翁曰:“以我酌油知之。”乃取一葫蘆置于地,以錢覆其口,徐以杓酌油瀝之,自錢孔入,而錢不濕。因曰:“我亦無他,惟手熟爾。”康肅笑而遣之。

      此與莊生所謂解牛斫輪者何異?


      陶侃惜谷

      宋代司馬光

      陶侃嘗出游,見人持一把未熟稻,侃問:“用此何為?”人云:“行道所見,聊取之耳。”侃大怒詰曰:“汝既不田,而戲賊人稻!”執(zhí)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農(nóng)植,家給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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