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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源記

      [魏晉]:陶淵明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

      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來問訊。自云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嘆惋。余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數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間隔 一作:隔絕)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志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尋向所志,遂迷,不復得路。

      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往。未果,尋病終,后遂無問津者。


      “桃花源記”譯文及注釋

      譯文

      東晉太元(公元376-396)年間,武陵有個人以捕魚為生。有一天他沿著溪水劃船而行,忘記了路程的遠近。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在小溪兩岸的幾百步之內,中間沒有其它樹木,花草鮮嫩美麗,地上的落花繁多交雜,漁人對此感到非常詫異。他繼續往前走,想要走到林子的盡頭。

      桃花林的盡頭就是溪水的源頭,漁人發現了一座小山,山上有個小洞口,洞子里面仿佛隱約透著點光亮。漁人便舍棄了船,從洞口走了進去。最開始非常狹窄,只能容得下一人通過。又行走了幾十步,突然變得明亮開闊了。漁人眼前這片土地平坦寬廣,房屋排列得非常整齊,還有肥沃的田地、美麗的池塘,以及桑樹、竹子這類的植物。田間小路四通八達,雞鳴狗吠的聲音此起彼伏。人們在田間來來往往耕種勞動,男男女女的衣著打扮,全都和外面的人一樣。老年人和小孩兒,都怡然并自得其樂。

      這里的人看見了漁人,感覺非常驚訝,問他是從哪里來的。漁人都一一作了回答。這里的人便邀請他到家中做客,擺了酒、殺了雞用來款待他。村里面的其它人聽說來了這么一個人,全都來打聽消息。他們自己說他們的先祖是為了躲避秦朝時期的戰亂,率領妻兒鄉鄰們來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從此他們再沒有人出去了,所以和外面的人隔絕了一切往來。村里的人問漁人現如今是什么朝代,他們不知道有漢朝,更不用說魏、晉兩朝了。漁人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一一說了出來,村民們聽了都感嘆惋惜。其余的人各自又把漁人邀請到自己的家中,都拿出自己的美酒佳肴來款待他。漁人停留了幾日后,就向村里的人告辭。村里的人告訴他:“這里的情況不值得對外面的人說啊。”

      漁人出來之后,找到了自己的船,就沿著來時的路回去,處處都做了記號。他到了郡城武陵,就去拜見太守,說了自己的這番經歷。太守立即派遣人員跟隨他前往,尋找漁人先前作的記號,最終迷路了,后來再也找不到通往桃花源的路了。

      南陽有個叫劉子驥的人,是一個高尚的讀書人,他聽到了這個消息,非常愉快地計劃著前往桃花源。但沒有實現,不久后就病死了,后來就再也沒有探訪桃花源的人了。

      注釋

      太元:東晉孝武帝的年號(376-396)

      武陵:郡名,現在湖南常德市一帶。

      為業:把……作為職業,以……為生。為:作為。

      緣:沿著,順著。

      行:前行,走。

      遠近:偏義復詞,僅指遠。

      忽逢:忽然遇到。逢:遇到,碰見。

      夾岸:溪流兩岸。

      雜:別的,其他的。

      芳草鮮美:芳香的青草鮮嫩美麗,芳:花;鮮美:鮮艷美麗。

      落英:落花。一說,初開的花。

      繽紛:繁多的樣子。

      甚:很,非常。

      異之:即“以之為異”,對見到的景象感到詫異。異,意動用法,形作動,以······為異,對······感到驚異,認為······是奇異的。之,代詞,指見到的景象。

      復:繼續。

      前:名詞活用為狀語,向前。(詞類活用)

      欲:想要。

      窮:形容詞用做動詞,窮盡,走到······的盡頭。

      林:代指桃花林。

      林盡水源:林盡于水源,意思是桃林在溪水發源的地方就到頭了。盡:消失(詞類活用)

      便:于是,就。

      得:發現。

      仿佛:隱隱約約,形容看得不真切的樣子。

      若:好像……似的。

      舍:舍棄,丟棄,文中指離開。

      初:起初,剛開始。

      才通人:僅容一人通過。才:副詞,僅。

      復:又,再。

      行:行走。

      豁然開朗:形容由狹窄幽暗突然變得開闊明亮的樣子。然,……的樣子。豁然:形容開闊的樣子;開朗:開闊明亮。

      平:平坦。

      曠:開闊;寬闊。

      屋舍:房屋。

      儼(yǎn)然:(古今異義)古義:整齊的樣子。今義:形容很像;形容齊整;形容莊嚴。

      之:這。

      屬:類。

      阡陌交通:田間小路交錯相通。阡陌,田間小路,南北走向的叫阡,東西走向的叫陌。交通,交錯相通。

      雞犬相聞:(村落間)可以互相聽到雞鳴狗叫的聲音。相聞:可以互相聽到。

      種作:指世代耕種勞作的人。

      衣著:穿著打扮。

      悉:全,都。

      外人:指桃花源以外的世人。(有更好的翻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因為桃花源人從秦到晉一直與世隔絕)

      黃發垂髫(tiáo):指老人和小孩。黃發,古時認為老人頭發由白轉黃是長壽的象征,這指老人。垂髫,古時小孩不扎結頭發,頭發下垂,這里指小孩子。(借代修辭)髫,小孩垂下的短發。

      并:都。

      怡然:愉快、高興的樣子。

      乃大驚:于是很驚訝。乃:于是。大:很,非常。

      從來:從……地方來。

      具:全都。

      之:代詞,指代桃源人所問問題。

      要(yāo):通“邀”,邀請。(通假字)

      咸:副詞,都,全。

      問訊:打聽消息。

      云:說。

      先世:祖先。

      率:率領。

      妻子:(古今異義)古義:指妻子、兒女。“妻”“子”是兩個詞,不是現代漢語的“妻子”今義:男子的配偶。

      邑人:同縣的人

      絕境:(古今異義)古義:與人世隔絕的地方。 今義:沒有明顯出路的困境;進退維谷的境地。 絕:絕處。

      復:再,又。

      焉:兼詞,相當于“于之”,“于此”,從這里。

      遂:于是。

      間隔:隔斷,隔絕。

      今:現在。

      乃(乃不知有漢的乃):竟,竟然。

      無論:不要說,(更)不必說。“無”“論”是兩個詞,不同于現在漢語的“無論”(古今異義)。

      為:給。

      具言:詳細地說。

      所聞:指漁人所知道的世事。聞:知道,聽說。

      嘆惋:感嘆,惋惜。

      余:其余,剩余。

      延至:邀請到。延,邀請。

      至:到。

      停:停留。

      辭:辭別。

      去:離開。

      語:告訴。

      不足:不值得。(古今異義)

      為:介詞,向、對。

      既:已經。

      便扶向路:就順著舊的路(回去)。扶:沿著、順著。向:從前的、舊的。

      處處志之:處處都做了標記。志:動詞,做標記。(詞類活用)

      及:到達。

      郡下:太守所在地,指武陵。

      詣(yì)太守:指拜見太守。詣,到。特指到尊長那里去。

      如此:像這樣,指在桃花源的見聞。

      即:立即。

      遣:派遣。

      尋向所志:尋找先前所做的標記。尋,尋找。 向,先前。 志(名詞),標記。(所+動詞譯為名詞)

      遂:終于。

      復:再。

      得:取得,獲得,文中是找到的意思。

      高尚:品德高尚。

      士:隱士。

      也:表判斷。

      欣然:高興的樣子。

      規: 計劃,打算。(詞類活用)

      未:沒有。

      果:實現。

      未果:沒有實現。

      尋:不久。

      終:死亡。

      問津:問路,這里是探訪,訪求的意思。津:本義渡口。

      “桃花源記”鑒賞

      賞析

      《桃花源記》通過對桃花源的安寧和樂、自由平等生活的描繪,表現了作者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和對現實生活的不滿。

      陶淵明作詩,擅長白描,文體省凈,語出自然。《桃花源記》也具有這種藝術風格。它雖是虛構的世外仙境,但是由于采用寫實手法,虛景實寫,給人以真實感,仿佛實有其人,真有其事。全文以武陵漁人行蹤為線索,像小說一樣描述了溪行捕魚、桃源仙境、重尋迷路三段故事。

      第一段以“忘”、“忽逢”、“甚異”、“欲窮”四個相承續的詞語生動揭示出武陵漁人一連串的心理活動。“忘”字寫其一心捕魚,無意于計路程遠近,又暗示所行已遠。其專注于一而忘其余的精神狀態,與“徐行不記山深淺”的妙境相似。“忽逢”與“甚異”相照應,寫其意外見到桃花林的驚異神情,又突出了桃花林的絕美景色。“芳草鮮美,落英繽紛”兩句,乃寫景妙筆,色彩絢麗,景色優美,仿佛有陣陣清香從筆端溢出,造語工麗而又如信手拈來。

      第二段先以數語描述發現仙境經過。“林盡水源,便得一山”,點明已至幽迥之地;“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暗示定非尋常去處。漁人的搜尋目光、急切心情也映帶出來。通過小口狹道,寫到“豁然開朗”,又深有柳暗花明的韻致。進入桃源仙境之后,先將土地、屋舍、良田、美池、桑竹、阡陌、雞鳴犬吠諸景一一寫來,所見所聞,歷歷在目。然后由遠而近,由景及人,描述桃源人物的往來種作、衣著裝束和怡然自樂的生活,勾勒出了一幅理想的田園生活圖景。最后寫桃花源村民見到漁人的情景,由“大驚”而“問所從來”,由熱情款待到臨別叮囑,寫得情真意切,洋溢著濃郁的生活氣息。

      第三段先寫漁人在沿著來路返回途中“處處志之”,暗示其有意重來。“詣太守,說如此”,寫其違背桃源人“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叮囑。太守遣人隨往的“不復得路”和劉子驥的規往不果,都是著意安排的情節,明寫仙境難尋,暗寫桃源人不愿“外人”重來。對桃源仙境,世俗之人尋訪無著也不再問津了,而陶淵明自己卻從來沒有停止過追求。在《桃花源詩》的結尾處就剖露了“愿言躡輕風,高舉尋吾契”的心愿。他以桃花源人為志趣相合的契友,熱切期望與之共同生活于桃花源中。

      陶淵明成功地運用了虛景實寫的手法,使人感受到桃源仙境是一個真實的存在,顯示出高超的敘事寫景的藝術才能。但《桃花源記》的藝術成就和魅力絕不僅限于此,陶淵明也不僅僅是企望人們確認其為真實的存在。所以,在虛景實寫的同時,又實中有虛,有意留下幾處似無非無,似有非有,使人費盡猜想也無從尋求答案的話題。桃源人的叮囑和故事結尾安排的“不復得路”、“規往未果”等情節,虛虛實實,徜恍迷離,便是這些話題中最堪尋味之筆。它所暗示給世人的是“似在人間非在人間,不是人間勝似人間,只可于無意中得之而不可于有意中求之”,似乎與“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有著某種微妙的內在聯系。這虛渺靈奧之區始終蒙著一層神秘的面紗,“借問游方士,焉測塵囂外”,世人是難以揭曉的。它的開而復閉,漁人的得而復失,是陶淵明有意留下的千古之謎,“惹得詩人說到今”。可是,他又在《桃花源詩》中透露了一點消息,說“一朝敞神界”之所以“旋復還幽蔽”,乃是因為“淳薄既異源”!原來桃源民風淳厚,人間世風澆薄,惟恐“使武陵太守至焉,化為爭奪之場”(蘇軾《和桃花源詩序》),玷污了這塊化外的凈土,即使像劉子驥那樣的人間高尚之士,也得不到一睹仙境的機緣。

      《桃花源記》的故事和其他仙境故事有相似之處,描寫了一個美好的世外仙境。不過應當強調的是,陶淵明所提供的理想模式有其特殊之處:在那里生活著的其實是普普通通的人,一群避難的人,而不是神仙,只是比世人多保留了天性的真淳而已;他們的和平、寧靜、幸福,都是通過自己的勞動取得的。古代的許多仙話,描繪的是長生和財寶,桃花源里既沒有長生也沒有財寶,只有一片農耕的景象。陶淵明歸隱之初想到的還只是個人的進退清濁,寫《桃花源記》時已經不限于個人,而想到整個社會的出路和廣大人民的幸福。陶淵明邁出這一步與多年的躬耕和貧困的生活體驗有關。雖然桃花源只是空想,只是作者理想當中的社會,但是能提出這個空想是難能可貴的。

      此文藝術構思精巧,借武陵漁人行蹤這一線索,把現實和理想境界聯系起來。采用虛寫、實寫相結合手法,也是其一個特點。增添了神秘感。語言生動簡練、雋永,看似輕描淡寫,但其中的描寫使得景物歷歷在目,令人神往。文章有詳有略,中心突出。

      創作背景

      元熙二年(公元420年)六月,劉裕廢晉恭帝為零陵王,次年,劉裕采取陰謀手段,用毒酒殺害了晉恭帝。這些不能不激起陶淵明思想的波瀾。他無法改變、也不愿干預這種現狀,只好借助創作來抒寫情懷,以寄托自己的政治理想與美好情趣。《桃花源記》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的。

      賞析二

      本文通過對桃花源的安寧和樂、自由平等生活的描繪,表現了作者追求美好生活的理想和對現實生活的不滿。

      文章開端,先以美好閑靜、“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桃花林作為鋪墊,引出一個質樸自然化的世界。在那里,一切都是那么單純,那么美好,沒有稅賦,沒有戰亂,沒有沽名釣譽,也沒有勾心斗角。甚至連一點吵吵嚷嚷的聲音都聽不到。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也是那么平和,那么誠懇。造成這一切的原因,作者沒有明說,但從“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一句中已隱約透露了消息:原來歸根結底,是因為沒有一個高踞人民頭上為私利互相攻伐的統治集團。這個幻想中的桃花源世界,對生活在虛偽黑暗、戰亂頻繁、流血不斷的現實世界中的人們來說,無疑是令人神往的。作者的簡凈筆觸,恰如其分地表現出桃花源的氣氛,使文章更富有感染力。當然,這種理想的境界在當時現實中是不存在的,只是作者通過對大同社會的構想,藝術地展現了大同社會的風貌,是不滿黑暗現實的一種精神寄托,表現了作者對理想社會的憧憬以及對現實社會的不滿。

      桃花源中的家庭多為主干家庭(三代同堂),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從“男女”、“黃發”、“垂髫”這三個詞便可以看出此點。

      文章的結構也頗有巧妙之處。作者借用小說筆法,以一個捕漁人的經歷為線索展開故事。開頭的交代,時代、漁人的籍貫,都寫得十分肯定,似乎真有其事。這就縮短了讀者與作品的心理距離,把讀者從現實世界引入到迷離惝恍的桃花源。相反,如果一開頭就是“山在虛無縹緲間”,讀者就會感到隔遠,作品的感染力也就會大打折扣。“不足為外人道也”及漁人返尋所志,迷不得路,使讀者從這朦朧飄忽的化外世界退回到現實世界,心中依舊充滿了對它的依戀。文末南陽劉子驥規往不果一筆,又使全文有余意不窮之趣。

      相關練習

      原文回答

      1.漁人是怎么發現桃花林的?

      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

      2.作者怎樣描寫桃花林的自然景色的?

      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風景優美)

      3.漁人是如何進入桃花源的?

      復前行,欲窮其林。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

      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曲折、隱蔽、幽深)

      4.漁人入山后,看到了怎樣的圖景?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

      外人,黃發垂髫,并怡然自樂。(環境優美寧靜、生活安樂幸福)

      5.桃花源中的人是如何對待這位不速之客的?

      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來問訊。余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食。(民風淳樸、熱

      情好客)

      6.漁人一一為具言所聞,桃源人為什么“皆嘆惋”?

      桃源外的世界如此動亂,黑暗;桃源外的人不能過上安定和平的生活。

      7.漁人是如何離開桃花源的?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志之。

      暗示這個地方不存在。 增強故事曲折和傳奇色彩。

      探究思考

      1.課文以什么為線索?怎樣劃分結構?

      明確:課文以武陵漁人的行蹤為線索,按照發現桃林,進入桃源,出而復尋的時間順序。

      全文分三部分:

      第一部分(1段)寫漁人發現桃林的經過。(開端)

      第二部分(2至3段)寫漁人進入桃花源的見聞。這是全文的重點部分,作者正是借此寄托社會理想。

      第2段寫桃花源中寧靜安樂的生活環境。

      第3段寫桃花源中淳樸的社會風尚。

      第三部分(4至5段)故事的結局和尾聲。

      2.作者為什么開頭結尾寫得簡略,中間寫得詳細?

      明確:文章的詳略安排都是由文章所表達的中心來決定的。本文的作者主要是通過桃花源的生活情狀來表現他的社會理想。反映廣大人民向往安定、幸福生活的愿望。所以中間部分要詳寫。開頭和結尾只跟故事的傳奇性質有關,所以寫得簡單。

      3.在桃花源中,作者寄托了怎樣的社會理想?

      作者筆下的桃花源,虛構了這樣一種理想社會:這里景色優美,土地肥沃,資源豐富,風俗淳樸;這里沒有壓迫,沒有戰亂,社會平等,和平安寧。

      我們應當怎樣看待這樣的理想?

      這理想反映了廣大人民的反對剝削壓迫、反對戰爭的愿望,也是對當時社會黑暗現實的批判。但他又帶有一定的復古傾向,在階級社會中只能是一種空想,是不可能實現的。

      課文小結:

      全文以武陵漁人進出桃源的行蹤為線索,把發現桃源的經過,在桃源的所見所聞所歷,離開桃源后再尋桃源的情形,都貫串起來了。故事曲折回環。它虛構了一個與黑暗現實社會相對立的美好境界,寄托了自己的政治理想,反映了廣大人民的意愿。

      /作者筆下桃花源人生活的美好表現在哪里?

      ①因為桃花源的景色動人美麗,給生活增添了一份快樂。

      ②因為人們的生活有條理,自在生活的快樂。

      ③人們熱情好客的純樸之美。

      陶淵明簡介

      魏晉·陶淵明的簡介

      陶淵明

      陶淵明(約365年—427年),字元亮,(又一說名潛,字淵明)號五柳先生,私謚“靖節”,東晉末期南朝宋初期詩人、文學家、辭賦家、散文家。漢族,東晉潯陽柴桑人(今江西九江)。曾做過幾年小官,后辭官回家,從此隱居,田園生活是陶淵明詩的主要題材,相關作品有《飲酒》、《歸園田居》、《桃花源記》、《五柳先生傳》、《歸去來兮辭》等。

      ...〔? 陶淵明的詩(11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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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安策

      兩漢賈誼

      臣竊惟事勢,可為痛哭者一,可為流涕者二,可為長太息者六,若其它背理而傷道者,難遍以疏舉。進言者皆曰天下已安已治矣,臣獨以為未也。曰安且治者,非愚則諛,皆非事實知治亂之體者也。夫抱火厝之積薪之下而寢其上,火未及燃,因謂之安,方今之勢,何以異此!本末舛逆,首尾衡決,國制搶攘,非甚有紀,胡可謂治!陛下何不一令臣得熟數之于前,因陳治安之策,試詳擇焉!

      夫射獵之娛,與安危之機孰急?使為治勞智慮,苦身體,乏鐘鼓之樂,勿為可也。樂與今同,而加之諸侯軌道,兵革不動,民保首領,匈敘賓服,四荒鄉風,百姓素樸,獄訟衰息。大數既得,則天下順治,海內之氣,清和咸理,生為明帝,沒為明神,名譽之美,垂于無窮。《禮》祖有功而宗有德,使顧成之廟稱為太宗,上配太祖,與漢亡極。建久安之勢,成長治之業,以承祖廟,以奉六親,至孝也;以幸天下,以育群生,至仁也;立經陳紀,輕重同得,后可以為萬世法程,雖有愚幼不肖之嗣,猶得蒙業而安,至明也。以陛下之明達,因使少知治體者得佐下風,致此非難也。其具可素陳于前,愿幸無忽。臣謹稽之天地,驗之往古,按之當今之務,日夜念此至孰也,雖使禹舜復生,為陛下計,亡以易此。

      夫樹國固,必相疑之勢也,下數被其殃,上數爽其憂,甚非所以安上而全下也。今或親弟謀為東帝,親兄之子西鄉而擊,今吳又見告矣。天子春秋鼎盛,行義未過,德澤有加焉,猶尚如是,況莫大諸侯權力且十此者乎!

      然而天下少安,何也?大國之王幼弱未壯,漢之所置傅相方握其事。數年之后,諸侯之王大抵皆冠,血氣方剛,漢之傅相稱病而賜罷,彼自丞尉以上徧置私人,如此,有異淮南、濟北之為邪?此時而欲為治安,雖堯舜不治。

      黃帝曰:“日中必熭,操刀必割。”今令此道順,而全安甚易;不肯早為,已乃墮骨肉之屬而抗剄之,豈有異秦之季世乎!夫以天子之位,乘今之時,因天之助,尚憚以危為安,以亂為治,假設陛下居齊桓之處,將不合諸侯而匡天下乎?臣又以知陛下有所必不能矣。假設天下如曩時,淮陰侯尚王楚,黥布王淮南,彭越王梁,韓信王韓,張敖王趙,貫高為相,盧綰王燕,陳狶在代,令此六七公者皆亡恙,當是時而陛下即天子位,能自安乎?臣有以知陛下之不能也。天下肴亂,高皇帝與諸公倂起,非有仄室之勢以豫席之也。諸公幸者乃為中涓,其次僅得舍人,材之不逮至遠也。高皇帝以明圣威武即天子位,割膏腴之地以王諸公,多者百余城,少者乃三四十縣,德至渥也,然其后十年之間,反者九起。陛下之與諸公,非親角材而臣之也,又非身封王之也,自高皇帝不能以是一歲為安,故臣知陛下之不能也。

      然尚有可諉者,曰疏。臣請試言其親者。假令悼惠王王齊,元王王楚,中子王趙,幽王王淮陽,共王王梁,靈王王燕,厲王王淮南,六七貴人皆亡恙,當是時陛下即位,能為治乎?臣又知陛下之不能也。若此諸王,雖名為臣,實皆有布衣昆弟之心,慮無不帝制而天子自為者。擅爵人,赦死罪,甚者或戴黃屋,漢法令非行也。雖行不軌如厲王者,令之不肯聽,召之安可致乎!幸而來至,法安可得加!動一親戚,天下圜視而起,陛下之臣雖有悍如馮敬者,適啟其口,匕首已陷其胸矣。陛下雖賢,誰與領此?

      故疏者必危,親者必亂,已然之效也。其異姓負強而動者,漢已幸勝之矣,又不易其所以然。同姓襲是跡而動,既有徵矣,其勢盡又復然。殃禍之變未知所移,明帝處之尚不能以安,后世將如之何!

      屠牛坦一朝解十二牛,而芒刃不頓者,所排擊剝割,皆眾理解也。至于髖髀之所,非斤則斧。夫仁義恩厚,人主之芒刃也;權勢法制,人主之斤斧也。今諸侯王皆眾髖髀也,釋斤斧之用,而欲嬰以芒刃,臣以為不缺則折。胡不用之淮南、濟北?勢不可也。

      臣竊跡前事,大抵強者先反,淮陰王楚最強,則最先反;韓信倚胡,則又反;貫高因趙資,則又反;陳狶兵精,則又反;彭越用梁,則又反;黥布用淮南,則又反;盧綰最弱,最后反。長沙乃在二萬五千戶耳,功少而最完,勢疏而最忠,非獨性異人也,亦形勢然也。曩令樊、酈、絳、灌據數十城而王,今雖以殘亡可也;令信、越之倫列為徹侯而居,雖至今存可也。

      然則天下之大計可知已。欲諸王之皆忠附,則莫若令如長沙王,欲臣子之勿菹醢,則莫若令如樊酈等;欲天下之治安,莫若眾建諸侯而少其力。力少則易使以義,國小則亡邪心。令海內之勢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諸侯之君不敢有異心,輻湊并進而歸命天子,雖在細民,且知其安,故天下咸知陛下之明。割地定制,令齊、趙、楚各為若干國,使悼惠王、幽王、元王之子孫畢以次各受祖之分地,地盡而止,及燕、梁它國皆然。其分地眾而子孫少者,建以為國,空而置之,須其子孫生者,舉使君之。諸侯之地其削頗入漢者,為徙其侯國,及封其子孫也,所以數償之;一寸之地,一人之眾,天子亡所利焉,誠以定治而已,故天下咸知陛下之廉。地制壹定,宗室子孫莫慮不王,下無倍畔之心,上無誅伐之志,故天下咸知陛下之仁。法立而不犯,令行而不逆,貫高、利幾之謀不生,柴奇、開章不計不萌,細民鄉善,大臣致順,故天下咸知陛下之義。臥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當時大治,后世誦圣。壹動而五業附,陛下誰憚而久不為此?

      天下之勢方病大瘇。一脛之大幾如要,一指之大幾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慮亡聊。失今不治,必為錮疾,后雖有扁鵲,不能為已。病非徒瘇也,又苦蹠戾。元王之子,帝之從弟也,今之王者,從弟之子也。惠王之子,親兄子也;今之王者,兄子之子也。親者或亡分地以安天下,疏者或制大權以逼天子,臣故曰非徒病瘇也,又苦蹠戾。可痛哭者,此病是也。

      天下之勢方倒縣。凡天子者,天下之首,何也?上也。蠻夷者,天下之足,何也?下也。今匈奴嫚娒侵掠,至不敬也,為天下患,至亡已也,而漢歲金絮采繒以奉之。夷狄征令,是主上之操也;天子共貢,是臣下之禮也。足反居上,首顧居下,倒縣如此,莫之能解,猶為國有人乎?非亶倒縣而已,又類辟,且病痱。夫辟者一面病,痱者一方痛。今西邊北邊之郡,雖有長爵不輕得復,五尺以上不輕得息,斥候望烽燧不得臥,將吏被介胄而睡,臣故曰一方病矣。醫能治之,而上不使,可為流涕者此也。

      陛下何忍以帝皇之號為戎人諸侯,勢既卑辱,而禍不息,長此安窮!進謀者率以為是,固不可解也,亡具甚矣。臣竊料匈奴之眾不過漢一大縣,以天下之大困于一縣之眾,甚為執事者羞之。陛下何不試以臣為屬國之官以主匈奴?行臣之計,請必系單于之頸而制其命,伏中行說而笞其背,舉匈奴之眾唯上之令。今不獵猛敵而獵田彘,不搏反寇而搏畜菟,玩細娛而不圖大患,非所以為安也。德可遠施,威可遠加,而直數百里外威令不信,可為流涕者此也。

      今民賣僮者,為之繡衣絲履偏諸緣,內之閑中,是古天子后服,所以廟而不宴者也,而庶人得以衣婢妾。白縠之表,薄紈之里, 以偏諸,美者黼繡,是古天子之服,今富人大賈嘉會召客者以被墻。古者以奉一帝一后而節適,今庶人屋壁得為帝服,倡優下賤得為后飾,然而天下不屈者,殆未有也。且帝之身自衣皁綈,而富民墻屋被文繡;天子之后以緣其領,庶人孽妾緣其履:此臣所謂舛也。夫百人作之不能衣一人,欲天下亡寒,胡可得也?一人耕之,十人聚而食之,欲天下亡饑,不可得也。饑寒切于民之肌膚,欲其亡為奸邪,不可得也。國已屈矣,盜賊直須時耳,然而獻計者曰“毋動”,為大耳。夫俗至大不敬也,至亡等也,至冒上也,進計者猶曰“毋為”,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商君遺禮義,棄仁恩,并心于進取。行之二歲,秦俗日敗。故秦人家富子壯則出分,家貧子壯則出贅。借父耰鉏,慮有德色;母取箕帚,立而誶語。抱哺其于,與公并倨;婦姑不相說,則反唇而相稽。其慈子耆利,不同禽獸者亡幾耳。然并心而赴時猶曰蹶六國,兼天下。功成求得矣,終不知反廉愧之節,仁義之厚。信并兼之法,遂進取之業,天下大敗,眾掩寡,智欺愚,勇威怯,壯陵衰,其亂至矣,是以大賢起之,威震海內,德從天下。曩之為秦者,今轉而為漢矣。然其遺風余俗,猶尚未改。今世以侈靡相競,而上亡制度,棄禮誼,捐廉恥日甚,可謂月異而歲不同矣。逐利不耳,慮非顧行也,今其甚者殺父兄矣。盜者剟寢戶之簾,搴兩廟之器,白晝大都之中剽吏而奪之金。矯偽者出幾十萬石粟,賦六百余萬錢,乘傳而行郡國,此其亡行義之尤至者也。而大臣特以簿書不報,期會之間,以為大故。至于俗流失,世壞敗,因恬而不知怪,慮不動于耳目,以為是適然耳。夫移風易俗,使天下回心而鄉道,類非俗吏之所能為也。俗吏之所務,在于刀筆筐篋,而不知大體。陛下又不自憂,竊為陛下惜之。

      夫立君臣,等上下,使父子有禮,六親有紀,此非天之所為,人之所設也。夫人之所設,不為不立,不植則僵,不修則壞。《管子》曰:“禮義廉恥,是謂四維;四維不張,國乃滅亡。”使管子愚人也則可,管子而少知治體,則是豈可不為寒心哉!秦滅四維而不張,故君臣乖亂,六親殃戮,奸人并起,萬民離叛,凡十三歲,而社稷為虛。今四維猶未備也,故奸人幾幸,而眾心疑惑。豈如今定經制,令君君臣臣,上下有差,父子六親各得其宜,奸人亡所幾幸,而群臣眾信,是不疑惑!此業一定,世世常安,而后有所持循矣。若夫經制不定,是猶度江河亡維楫,中流而遇風波,舩必覆矣。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夏為天子,十有余世,而殷受之。殷為天子,二十余世,而周受之。周為天子,三十余世,而秦受之。秦為天子,二世而亡。人性不甚相遠也,何三代之君有道之長,而秦無道之暴也?其故可知也。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舉以禮,使士負之,有司齊肅端冕,見之南郊,見于天也。過闕則下,過廟則趨,孝子之道也。故自為赤子而教固已行矣。昔者成王幼在襁抱之中,召公為太保,周公為太傅,太公為太師。保,保其身體;傅,傳之德義;師,道之教訓:此三公之職也。于是為置三少,皆上大夫也,曰少保、少傅、少師,是與太子宴者也。故乃孩子提有識,三公、三少固明孝仁禮義以道習之,逐去邪人,不使見惡行。于是皆選天下之端士孝悌博聞有道術者以衛翼之,使與太子居處出入。故太子乃生而見正事,聞正言,行正道,左右前后皆正人也。夫習與正人居之,不能毋正,猶生長于齊不能不齊言也;習與不正人居之,不能毋不正,猶生長于楚之地不能不楚言也。故擇其所耆,必先受業,乃得嘗之;擇其所樂,必先有習,乃得為之。孔子曰:“少成若天性,習貫如自然。”及太子少長,知妃色,則入于學。學者,所學之官也。《學禮》曰:“帝入東學,上親而貴仁,則親疏有序而恩相及矣;帝入南學,上齒而貴信,則長幼有差而民不誣矣;帝入西學,上賢而貴德,則圣智在位而功不遺矣;帝入北學,上貴而尊爵,則貴賤有等而下不 矣;帝入太學,承師問道,退習而考于太傅,太傅罰其不則而匡其不及,則德智長而治道得矣。此五學者既成于上,則百姓黎民化輯于下矣。”及太于既冠成人,免于保傅之嚴,則有記過之史,徹膳之宰,進善之旌,誹謗之木,敢諫之鼓。瞽史誦詩,工誦箴諫,大夫進謀,士傳民語。習與智長,故切而不媿;化與心成,故中道若性。三代之禮:春朝朝日,秋暮夕月,所以明有敬也;春秋入學,坐國老,執醬而親饋之,所以明有孝也;行以鸞和,步中《采齊》,趣中《肆夏》,所以明有度也;其于禽獸,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食其肉,故遠庖廚,所以長恩,且明有仁也。

      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以其輔翼太子有此具也。及秦而不然。其俗固非貴辭讓也,所上者告訐也;固非貴禮義也,所上者刑罰也。使趙高傅胡亥而教之獄,所習者非斬劓人,則夷人之三族也。故胡亥今日即位而明日射人,忠諫者謂之誹謗,深計者謂之妖言,其視殺人若艾草菅然。豈惟胡亥之性惡哉?彼其所以道之者非其理故也。

      鄙諺曰:“不習為吏,視已成事。”又曰:“前車覆,后車誡。”夫三代之所以長久者,其已事可知也;然而不能從者,是不法圣智也。秦世之所以亟絕者,其轍跡可見也;然而不避,是后車又將覆也。夫存亡之變,治亂之機,其要在是矣。天下之命,縣于太子;太子之善,在于早諭教與選左右。夫心未濫而先諭教,則化易成也;開于道術智誼之指,則教之力也。若其服習積貫,則左右而已。夫胡、粵之人,生而同聲,耆欲不異,及其長而成俗,累數譯而不能相通,行者有雖死而不相為者,則教習然也。臣故曰選左右早諭教最急。夫教得而左右正,則太子正矣,太子正而天下定矣。《書》曰:“一人有慶,兆民賴之。”此時務也。

      凡人之智,能見已然,不能見將然。夫禮者禁于將然之前,而法者禁于己然之后,是故法之所用易見,而禮之所為生難知也。若夫慶賞以勸善,刑罰以懲惡,先王執此之政,堅如金石,行此之令,信如四時,據此之公,無私如天地耳,豈顧不用哉?然而曰禮云禮云者,貴絕惡于未萌,而起教于微眇,使民日遷善遠罪而不自知也。孔子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毋訟乎!”為人主計者,莫如先審取舍,取舍之極定于內,而安危之萌應于外矣。安者非一日而安也,危者非一日而危也,皆以積漸然,不可不察也。人主之所積,在其取舍,以禮義治之者,積禮義;以刑罰治之者,積刑罰。刑罰積而民怨背,禮義積而民和親。故世主欲民之善同,而所以使民善者或異。或道之以德教,或毆之以法令。道之以德教者,德教洽而民氣樂;毆之以法令者,法令極而民風哀。哀樂之感,禍福之應也。秦王之欲尊宗廟而安子孫,與湯武同,然而湯武廣大其德行,六七百歲而弗失,秦王治天下,十余歲則大敗。此亡它故矣,湯武之定取舍審而秦王之定取舍不審矣。夫天下,大器也。今人之置器,置諸安處則安,置諸危處則危。天下之情與器亡以異,在天子之所置之。湯武置天下于仁義禮樂,而德澤洽,禽獸草木廣裕,德被蠻貊四夷,累子孫數十世,此天下所共聞也。秦王置天下于法令刑罰,德澤亡一有,而怨毒盈于世,下憎惡之如仇,禍幾及身,子孫誅絕,此天下之所共見也。是非其明效大驗邪!人之言曰:“聽言之道,必以其事觀之,則言者莫敢妄言。”今或言禮誼之不如法令,教化之不如刑罰,人主胡不引殷、周、秦事以觀之也?

      人主之尊譬如堂,群臣如陛,眾庶如地。故陛九級上,廉遠地,則堂高;陛亡級,廉近地,則堂卑。高者難攀,卑者易陵,理勢然也。故古者圣王制為等列,內有公卿大夫士,外有公侯伯子男,然后有官師小吏,延及庶人,等級分明,而天子加焉,故其尊不可及也。里諺曰:“欲投鼠而忌器。”此善諭也。鼠近于器,尚憚不投,恐傷其器,況于貴臣之近主乎!廉恥節禮以治君子,故有賜死而亡戮辱。是以黥劓之罪不及太夫,以其離主上不遠也,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蹴其芻者有罰;見君之幾杖則起,遭君之乘車則下,入正門則趨;君之寵臣雖或有過,刑戮之罪不加其身者,尊君之故也。此所以為主上豫遠不敬也,所以體貌大臣而厲其節也。今自王侯三公之貴,皆天子之所改容而禮之也,古天子之所謂伯父、伯舅也,而令與眾庶同黥劓 刖笞 棄市之法,然則堂不亡陛乎?被戮辱者不泰迫乎?廉恥不行,大臣無乃握重權,大官而有徒隸亡恥之心乎?夫望夷之事,二世見當以重法者,投鼠而不忌器之習也。

      臣聞之,履雖鮮不加于枕,冠雖敝不以苴履。夫嘗已在貴寵之位,天子改容而體貌之矣,吏民嘗俯伏以敬畏之矣,今而有過,帝令廢之可也,退之可也,賜之死可也,滅之可也;若夫束縛之,系緤之,輸之司寇,編之徒官,司寇小吏詈罵而榜笞之,殆非所以令眾庶見也。夫卑賤者習知尊貴者之一旦,吾亦乃可以加此也,非所以習天下也,非尊尊貴貴之化也。夫天子之所嘗敬,眾庶之所嘗寵,死而死耳,賤人安宜得如此而頓辱之哉!

      豫讓事中行之君,智伯伐而滅之,移事智伯。及趙滅智伯,豫讓釁面吞炭,必報襄子,五起而不中。人問豫子,豫子曰:“中行眾人畜我,我故眾人事之;智伯國士遇我,我故國士報之。”故此一豫讓也,反君事仇,行若狗彘,已而抗節致忠,行出乎列士,人主使然也。故主上遇其大臣如遇犬馬,彼將犬馬自為也;如遇官徒,彼將官徒自為也。頑頓亡恥,詬亡節,廉恥不立,且不自好,茍若而可,故見利則逝,見便則奪。主上有敗,則因而挺之矣;主上有患,則吾茍免而已,立而觀之耳;有便吾身者,則欺賣而利之耳。人主將何便于此?群下至眾,而主上至少也,所托財器職業者粹于群下也。俱亡恥,俱茍妄,則主上最病。故古者禮不及庶人,刑不至大夫,所以厲寵臣之節也。古者大臣有坐不廉而廢者,不謂不廉,曰“簠簋不飾”;坐污穢淫亂男女亡別者,不曰污穢,曰“帷薄不修”,坐罷軟不勝任者,不謂罷軟,曰“下官不職”。故貴大臣定有其罪矣,猶未斥然正以呼之也,尚遷就而為之諱也。故其在大譴大何之域者,聞譴何則白冠 纓,盤水加劍,造請室而請罪耳,上不執縛系引而行也。其有中罪者,聞命而自弛,上不使人頸 而加也。其有大罪者,聞命則北面再拜,跌而自裁,上不使捽抑而刑之也,曰:“子大夫自有過耳!吾遇子有禮矣。”遇之有禮,故群臣自憙;嬰以廉恥,故人矜節行。上設廉禮義以遇其臣,而臣不以節行報其上者,則非人類也。故化成俗定,則為人臣者主耳忘身,國耳忘家,公耳忘私,利不茍就,害不茍去,唯義所在。上之化也,故父兄之臣誠死宗廟,法度之臣誠死社稷,輔翼之臣誠死君上,守圄捍敵之臣誠死城郭封疆。故曰圣人有金城者,比物此志也。彼且為我死,故吾得與之俱生;彼且為我亡,故吾得與之俱存;夫將為我危,故吾得與之皆安。顧行而忘利,守節而仗義,故可以托不御之權,可以寄六尺之孤。此厲廉恥行禮誼之所致也,主上何喪焉!此之不為,而顧彼之久行,故曰可為長太息者此也。


      工之僑獻琴

      明代劉基

      工之僑得良桐焉,斫而為琴,弦而鼓之,金聲而玉應。自以為天下之美也,獻之太常。使國工視之,曰:“弗古。”還之。

      工之僑以歸,謀諸漆工,作斷紋焉;又謀諸篆工,作古窾焉。匣而埋諸土,期年出之,抱以適市。貴人過而見之,易之以百金,獻諸朝。樂官傳視,皆曰:“希世之珍也。”

      工之僑聞之,嘆曰:“悲哉世也!豈獨一琴哉?莫不然矣!而不早圖之,其與亡矣。”遂去,入于宕之山,不知其所終。


      駁復仇議

      唐代柳宗元

      臣伏見天后時,有同州下邽人徐元慶者,父爽為縣吏趙師韞所殺,卒能手刃父仇,束身歸罪。當時諫臣陳子昂建議誅之而旌其閭;且請“編之于令,永為國典”。臣竊獨過之。

      臣聞禮之大本,以防亂也。若曰無為賊虐,凡為子者殺無赦。刑之大本,亦以防亂也。若曰無為賊虐,凡為理者殺無赦。其本則合,其用則異,旌與誅莫得而并焉。誅其可旌,茲謂濫;黷刑甚矣。旌其可誅,茲謂僭;壞禮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傳于后代,趨義者不知所向,違害者不知所立,以是為典可乎?蓋圣人之制,窮理以定賞罰,本情以正褒貶,統于一而已矣。

      向使刺讞其誠偽,考正其曲直,原始而求其端,則刑禮之用,判然離矣。何者?若元慶之父,不陷于公罪,師韞之誅,獨以其私怨,奮其吏氣,虐于非辜,州牧不知罪,刑官不知問,上下蒙冒,吁號不聞;而元慶能以戴天為大恥,枕戈為得禮,處心積慮,以沖仇人之胸,介然自克,即死無憾,是守禮而行義也。執事者宜有慚色,將謝之不暇,而又何誅焉?

      其或元慶之父,不免于罪,師韞之誅,不愆于法,是非死于吏也,是死于法也。法其可仇乎?仇天子之法,而戕奉法之吏,是悖驁而凌上也。執而誅之,所以正邦典,而又何旌焉?

      且其議曰:“人必有子,子必有親,親親相仇,其亂誰救?”是惑于禮也甚矣。禮之所謂仇者,蓋其冤抑沉痛而號無告也;非謂抵罪觸法,陷于大戮。而曰“彼殺之,我乃殺之”。不議曲直,暴寡脅弱而已。其非經背圣,不亦甚哉!

      《周禮》:“調人,掌司萬人之仇。凡殺人而義者,令勿仇;仇之則死。有反殺者,邦國交仇之。”又安得親親相仇也?《春秋公羊傳》曰:“父不受誅,子復仇可也。父受誅,子復仇,此推刃之道,復仇不除害。”今若取此以斷兩下相殺,則合于禮矣。且夫不忘仇,孝也;不愛死,義也。元慶能不越于禮,服孝死義,是必達理而聞道者也。夫達理聞道之人,豈其以王法為敵仇者哉?議者反以為戮,黷刑壞禮,其不可以為典,明矣。

      請下臣議附于令。有斷斯獄者,不宜以前議從事。謹議。


      酷吏列傳序

      兩漢司馬遷

      孔子曰:“導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導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老氏稱:“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法令滋章,盜賊多有。”太史公曰:信哉是言也!法令者治之具,而非制治清濁之源也。昔天下之網嘗密矣然奸偽萌起,其極也,上下相遁,至于不振當是之時,吏治若救火揚沸,非武健嚴酷,惡能勝其任而愉快乎!言道德者,溺其職矣。故曰“聽訟,吾猶人也,必也使無訟乎。”“下士聞道大笑之”。非虛言也。漢興,破觚而為圜,斫雕而為樸,網漏于吞舟之魚,而吏治,不至于奸,黎民艾安。由是觀之,在彼不在此。


      美人賦

      兩漢司馬相如

      司馬相如,美麗閑都,游于梁王,梁王悅之。鄒陽譖之于王曰:“相如美則美矣,然服色容冶,妖麗不忠,將欲媚辭取悅,游王后宮,王不察之乎?”

      王問相如曰:“子好色乎?”相如曰:“臣不好色也。”王曰:“子不好色,何若孔墨乎?”相如曰:“古之避色,孔墨之徒,聞齊饋女而遐逝,望朝歌而回車,譬猶防火水中,避溺山隅,此乃未見其可欲,何以明不好色乎?若臣者,少長西土,鰥處獨居,室宇遼廓,莫與為娛。臣之東鄰,有一女子,云發豐艷,蛾眉皓齒,顏盛色茂,景曜光起。恒翹翹而西顧,欲留臣而共止。登垣而望臣,三年于茲矣,臣棄而不許。

      “竊慕大王之高義,命駕東來,途出鄭衛,道由桑中。朝發溱洧,暮宿上宮。上宮閑館,寂寞云虛,門閣晝掩,曖若神居。臣排其戶而造其室,芳香芬烈,黼帳高張。有女獨處,婉然在床。奇葩逸麗,淑質艷光。睹臣遷延,微笑而言曰:‘上客何國之公子!所從來無乃遠乎?’遂設旨酒,進鳴琴。臣遂撫琴,為幽蘭白雪之曲。女乃歌曰:‘獨處室兮廓無依,思佳人兮情傷悲!有美人兮來何遲,日既暮兮華色衰,敢托身兮長自思。’玉釵掛臣冠,羅袖拂臣衣。時日西夕,玄陰晦冥,流風慘冽,素雪飄零,閑房寂謐,不聞人聲。于是寢具既陳,服玩珍奇,金鉔薰香,黼帳低垂,裀褥重陳,角枕橫施。女乃馳其上服,表其褻衣。皓體呈露,弱骨豐肌。時來親臣,柔滑如脂。臣乃脈定于內,心正于懷,信誓旦旦,秉志不回。翻然高舉,與彼長辭。”


      石碏諫寵州吁

      先秦左丘明

      衛莊公娶于齊東宮得臣之妹,曰莊姜。美而無子,衛人所為賦《碩人》也。又娶于陳,曰厲媯。生孝伯,蚤死。其娣戴媯生桓公,莊姜以為己子。

      公子州吁,嬖人之子也。有寵而好兵,公弗禁,莊姜惡之。

      石碏諫曰:“臣聞愛子,教之以義方,弗納于邪。驕奢淫佚,所自邪也。四者之來,寵祿過也。將立州吁,乃定之矣;若猶未也,階之為禍。夫寵而不驕,驕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鮮矣。且夫賤妨貴,少陵長,遠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所謂六逆也。君義,臣行,父慈,子孝,兄愛,弟敬,所謂六順也。去順效逆,所以速禍也。君人者,將禍是[通“事”]務去,而速之,無乃不可乎?”弗聽。

      其子厚與州吁游,禁之,不可。桓公立,乃老。


      報孫會宗書

      兩漢楊惲

      惲材朽行穢,文質無所底,幸賴先人余業,得備宿衛。遭遇時變,以獲爵位。終非其任,卒與禍會。足下哀其愚,蒙賜書教督以所不及,殷勤甚厚。然竊恨足下不深推其終始,而猥隨俗之毀譽也。言鄙陋之愚心,若逆指而文過;默而息乎,恐違孔氏各言爾志之義。故敢略陳其愚,惟君子察焉。

      惲家方隆盛時,乘朱輪者十人,位在列卿,爵為通侯,總領從官,與聞政事。曾不能以此時有所建明,以宣德化,又不能與群僚同心并力,陪輔朝庭之遺忘,已負竊位素餐之責久矣。懷祿貪勢,不能自退,遂遭變故,橫被口語,身幽北闕,妻子滿獄。當此之時,自以夷滅不足以塞責,豈意得全首領,復奉先人之丘墓乎?伏惟圣主之恩不可勝量。君子游道,樂以忘憂;小人全軀,說以忘罪。竊自念過已大矣,行已虧矣,長為農夫以末世矣。是故身率妻子,戮力耕桑,灌園治產,以給公上,不意當復用此為譏議也。

      夫人情所不能止者,圣人弗禁。故君父至尊親,送其終也,有時而既。臣之得罪,已三年矣。田家作苦。歲時伏臘,烹羊炰羔,斗酒自勞。家本秦也,能為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數人,酒后耳熱,仰天撫缶而呼烏烏。其詩曰:“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為萁。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是日也,奮袖低昂,頓足起舞;誠滛荒無度,不知其不可也。惲幸有余祿,方糴賤販貴,逐什一之利。此賈豎之事,污辱之處,惲親行之。下流之人,眾毀所歸,不寒而栗。雖雅知惲者,猶隨風而靡,尚何稱譽之有?董生不云乎:“明明求仁義,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意也。明明求財利,常恐困乏者,庶人之事也。”故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子尚安得以卿大夫之制而責仆哉!

      夫西河魏土,文侯所興,有段干木、田子方之遺風,漂然皆有節概,知去就之分。頃者足下離舊土,臨安定,安定山谷之間,昆戎舊壤,子弟貪鄙,豈習俗之移人哉?于今乃睹子之志矣!方當盛漢之隆,愿勉旃,毋多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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