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文
【分段注釋】
容止若思,言辭安定:儀容舉止像思考時一樣端莊穩(wěn)重,措辭安詳準確。《禮記·曲禮上》:“毋不敬,儼若思,安定辭,安民哉。”
篤初誠美,慎終宜令:專一于開頭確實值得稱美,但謹慎于結尾更應當稱贊。《老子》六十四章:“慎終如始,則無敗事。”
榮業(yè):盛大的功業(yè)。基:本,依靠。籍甚:盛大。無竟:沒有窮盡。
【翻譯】
儀容舉止要像沉思時那樣沉靜安詳,言語對答要從容穩(wěn)重。
做任何事情,誠篤地開始的確很好,要是能始終如一地堅持,就更值得稱贊了。
這是一生美好事業(yè)的基礎,有了這個強大的基礎,前途沒有止境。
【解讀】
古人在評判言行舉止所應達到的水準時,要求是很高的,而能于泰山壓頂時保持從容鎮(zhèn)定,其實很難。正是因為如此,三國時期蜀漢丞相諸葛亮大唱空城計時的風采才格外讓人贊嘆。
面對大將司馬懿率領的曹魏大軍,無兵可守的諸葛亮命人打開城門,令眾人回避,而他自己則端坐于城樓之上,焚香撫琴,從容淡定。此舉極大地震懾了曹魏大軍,司馬懿見諸葛亮胸有成竹的樣子,認為他已在城中布下陷阱,于是趕忙撤兵。
盡管這只是羅貫中在他的長篇巨著《三國演義》中虛構的情節(jié),但卻足以看出古人對言行舉止一貫的美學觀念——鎮(zhèn)靜而不失靈動,從容而張力十足。
在中國人的認知中,君子除了要冷靜鎮(zhèn)定、從容不迫,有擔當大事的智慧與魄力之外,還要學會有始有終、持之以恒。歷史對唐玄宗的評價是復雜的,作為大唐開元盛世的締造者,青年時代的唐玄宗以年輕人特有的真誠與魄力,開創(chuàng)了一派盛世氣象。可惜的是,他的開端雖然美好,結局卻異常慘淡。唐玄宗到了遲暮之年,沒有能堅持年輕時的雄心壯志,連帶著大唐的盛世氣象也極速崩塌,大唐基業(yè)受到了毀滅式的打擊,讓人扼腕不已。
可見,始終如一對一個人來說是多么重要。如果一個人能做到始終如一,必能得到最好的饋贈——事業(yè)長久、前途無量。
“喜怒不形于色”一詞出自《三國志》,意思就是高興時面無喜色,生氣時面無慍色,遇到任何事情感情都不外露。這個詞語亦褒亦貶,要視具體情況而定。若是形容品行高尚之人,則為淡定從容之意;若是形容城府極深之人,即為陰險狡詐之意。
《論語·公冶長》在一段描寫“喜怒形色”的文字中,表達的是第一種含義:子張問曰:“令尹子文三仕為令尹,無喜色;三已之,無慍色。舊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意思是子張向他的恩師孔子咨詢:楚國的令尹曾經(jīng)在令尹這一職位上三起三落,遷任令尹時無喜色,被罷免時無悲色,神態(tài)始終如常,而且每次都把自己的政令毫無保留地告訴了新令尹,這是什么樣的品質啊?孔子回答說,這就是忠于國家的表現(xiàn)了。